第52章
  江昭生迅速从床上爬起来,站在床边,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,脸色铁青,嘴唇紧抿,显然气得不轻。
  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勉强压下怒火,扫过秦屹川后颈那惨烈的伤口。
  他没有追究刚才那个荒唐的吻,而是指着他的后颈问:
  “为什么?”
  秦屹川愣了一下,没明白他的意思。
  “为什么要用这种蠢办法挖掉它?”江昭生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,“徒手挖腺体?秦屹川,我看你的脑子才是真的被沈启明信息素烧坏了。”
  秦屹川忍着痛,摸着脑袋解释:
  “当然是为了你啊,那个东西在散发沈启明的信息素......我不能让它再影响你......我......”
  他的话被江昭生一声无情的嗤笑打断。
  “为了我?”江昭生看着他,眼神里充满了他熟悉的、看白痴一样的怜悯,“你明明有无数种更好的方法处理这件事。”
  “你可以告诉我啊,让我想办法帮你安全地取出来,顺便还能仔细研究一下这个该死的器械,看看能不能反向追踪,或者搞清楚它是什么东西。”
  “不取出来也有很多办法,你可以带着它回去,假装任务失败,顺理成章地做双面间谍,暗中跟我通风报信。”
  “这难道不是更有价值的选择吗?”
  “但是你,”江昭生怒其不争地锤了一把他的肩膀,“你选择了最有病、最不过脑子、最蠢的做法。”
  “徒手把它挖出来!破坏它!除了让你自己废掉半条命,打草惊蛇,还有什么用?”
  秦屹川彻底愣住了,张着嘴,看着江昭生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。
  一瞬间,他的自我感动和悲壮情怀碎了一地。
  对啊…...
  还可以这样......
  他当时怎么就......只想到了最惨烈的一种方式呢?
  秦屹川眨了眨眼,巨大的疼痛和智商上的挫败感一同袭来,他只能张开嘴,呆呆地接了一句:
  “......对哦?”
  江昭生看着他这副蠢样子就来气,在他身上踢了两脚,狠狠瞪了秦屹川一眼,抓起剩下的绷带和药瓶,转身就走。
  秦屹川一个人躺在房间里,捂着剧痛的伤口倒下,看着天花板,脑子里反复回荡着江昭生那番话和最后那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……
  他绝望地闭上眼睛,恨不得刚才直接死在那个美梦里算了。
  ......完了。他不仅差点把自己作死,还用信息素骚扰、甚至试图强吻江昭生,最后还被全方位地鄙视了智商和行动力。
  就在这时,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。
  白誉端着杯水,斜倚在门框上,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。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漠地扫过床上狼狈不堪、一脸生无可恋的秦屹川,又瞥了眼江昭生离去的方向。
  他推了推眼镜,语气悠然地开口:
  “‘大小姐’?叫得真亲热啊,随便给人起外号是不是不太好?”
  “不过,比起称呼这种小事,”他话锋一转,冷冰冰地嘲讽道:“靠自残和耍流氓来博关注,手段是不是太低级了点?”
  “我有必要帮江昭生检查一下,比如流浪狗有没有染上什么不该有的脏病?”白誉的笑容放大,却毫无温度,“感觉你们这样的人,为了任务,似乎也没什么‘底线’可言,不是吗?”
  秦屹川:“!!!”
  客厅里,正仰头喝水的江昭生被卧室里突然传来撞击声惊得一顿。
  紧接着,便是秦屹川几乎破了音的咆哮,穿透门板:
  “江昭生!你‘舔狗’疯了!他他爹的有病吧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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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作者有话说:秦屹川:请求苍天赐我江昭生做老婆
  嘿嘿,早就想写白誉眼里的年轻妈咪模样,好爽...[可怜][可怜]
  第38章 娇妻の艺术
  卧室里的低吼和撞击声并未持续太久, 但门外的江昭生已经听得心烦意乱。他放下水杯,走到客房门口,猛地推开了门。
  里面的景象并不出所料。
  白誉的眼镜歪了, 头发凌乱,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手帕擦拭着嘴角, 那里有一块红痕,眼神冰冷地看着对面。
  秦屹川死死捂着后颈的伤口, 绷带边缘又渗出血迹。
  显然, 刚才短暂的沉默后, 冲突还是升级为了短暂的肢体接触。
  白誉看到门口面无表情的江昭生, 知道他生气了,有些心里发紧, 抢先开口找补道:
  “秦先生似乎不太满意我的治疗,情绪有些激动。”
  秦屹川气急败坏, 挣扎着想扑过来:“死四眼你放屁!刚才明明——”
  “哦,哪个小朋友要告状?”
  江昭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, 其实他没有愤怒, 甚至看着这鸡飞狗跳的画面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
  不过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两个在泥潭里打滚、弄得浑身脏污还自以为很英勇的土狗,充满了怜悯。
  他微微歪头, 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。
  两个刚才还剑拔弩张, 恨不得撕碎对方的alpha同时沉默了, 明明江昭生什么都没说,场面的氛围很像幼儿园老师抓小男生, 莫名的心虚在两个男人心里蔓延。
  他们自觉地分开了距离,收敛了周身躁动不安的信息素。
  江昭生没再管,多看一眼都嫌浪费, 转身走回客厅,留下两个沉默的男人和一室尴尬。
  他重重地坐回沙发,揉了揉眉心,烦躁和无力感汹涌而来。来自沈启明的阴影,眼前这两个alpha愚蠢又失控的争斗……所有一切都让他觉得窒息。
  江昭生忽然非常、非常想抽根烟,或者喝点烈酒,他并不上瘾这些东西,也知道对身体有害,只是当下很需要麻痹现实的东西。
  “有烟吗?或者酒?”他开口,并没特定对着谁说。
  白誉敏锐地捕捉到了江昭生语气里的烦躁,抓住救命稻草地问:
  “你家里有吗?”
  “江晚管得严,家里应该没有。”江昭生语气平淡地陈述,好像没觉得在自己家让“客人”给自己拿烟酒有什么不对。
  “你们楼下的便利店应该有卖。想抽什么牌子?酒要哪种?”
  总不能让缠着绷带的秦屹川出门,白誉接过话头,退回成一个乐于助人的朋友,他知道江昭生需要发泄口,没有劝他用更健康的方法。
  “随便。”江昭生闭上眼,靠在沙发背上,懒得思考。
  白誉没再多问,只点了点头:“等我一下。”转身朝门外走去,动作干脆利落。
  白誉刚走,客房门就被悄悄打开一条缝。秦屹川捂着又隐隐作痛的后颈,龇牙咧嘴、做贼似的蹭了出来。他想到自己干的事,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,小心翼翼地看着沙发上的江昭生。
  他一屁股坐到沙发的另一端,不敢靠太近,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开口:
  “嗯......江昭生,其实我觉得......你没必要那么怕沈启明。”
  江昭生没睁眼,也没搭理他。
  秦屹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
  “你看,他再厉害又怎么样?他爱你......或者说,偏执地想要得到你,这就是他最大的弱点。”
  江昭生不觉得让秦屹川知道自己害怕是什么丢人的事,或者说,如果说非要被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,秦屹川恰恰是他最不担心的人。
  “嗯,然后呢?”
  跟傻子聊起天吗,江昭生看着自家的天花板,心说,我是不是有点太念旧了......
  “你应该利用这一点!就像你每次扎我的心那样,你就该狠狠地扎他的心!让他也尝尝受情伤难受的滋味!”
  秦屹川说完,发现江昭生没有生气,声音低了一些说:
  “而且......我觉得沈启明给你带来的阴影太深了,导致你现在对所有对你有好感的alpha......都带着一种强烈的排斥感。”
  “其实......其实你完全可以反过来利用他们。”
  江昭生闭着眼,呼吸似乎平缓了一些,只是静静听着,没有任何反应,秦屹川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  “然后?”良久,他开口问道。
  秦屹川受到了鼓励,继续他的“教学”:
  “真的!你得学会利用自身的优势!比如......你可以试着跟他们撒个娇?态度软一点,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......”
  听到这里,江昭生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宝石一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秦屹川,他不生气也不厌烦的时候,眼型的女气十足的具有存在感,总能让人联想到深不可测的湖或海,内心无限趋近平静。
  “比如?”他淡淡地反问,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  秦屹川被他看得有点心猿意马,其实他只是随口一说...但箭在弦上,只好硬着头皮,当场做了一个极其幼稚又羞耻的示范——双手合十,贴在脸颊旁边,努力挤出一个“可爱”的表情,看着江昭生:
  “比如......就这样?假装很崇拜很需要他们的样子......”